宋代人为什么喜欢收藏图书,私人藏书楼就是为自己而建的吗?

宋代私人藏书之风盛行,这背后既有历史因素,也受宋代文化政策影响。了解宋代私人藏书的地域分布和群体特点,能让我们更深入知晓宋代士大夫的日常生活。当时,宋朝推行“右文”政策,士大夫为了科举中第,得靠书籍来学习和传授知识。他们兴建藏书楼,不仅是为自身文化事业考虑,还和宋代地方教育体系挂钩。如此一来,既推动了地方文化发展,又巩固了藏书家族的世家地位。

宋朝实行“重文轻武”的国家政策。那会儿,科举制度越发完善,这就给普通老百姓提供了一个能改变阶层的办法。科举考试不看出身门第,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有机会读书然后当官。就像柳永在《劝学文》里讲的:

俗话说:“学习的话,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也能成为公卿;不学习,哪怕是公卿家的孩子,最后也会沦为普通百姓。”

这表明在宋代,科举对个人前途和家族命运那可是至关重要。所以,有实力的世家大族都忙着藏书。他们藏书做学问,不只是出于个人对学术的追求,更是为了保住家族的地位。要知道,只有通过科举,才能获得整个士人集团的认可,进而有相应的学术、政治和社会地位。而宋代实行的“右文”政策,毫无疑问激发了全社会读书做学问的积极性。

在这样的时代环境下,宋代私人藏书特别兴盛,藏书的数量和质量,跟之前朝代比都有显著提升。就像宋朝的张欲,到处搜寻书籍,就怕错过那些珍贵稀有的篇章,还亲手抄写、仔细校对,用黄墨标记,十分严谨。当时好多藏书家都盖了私人藏书楼。不过,藏书楼可不单指专门用来藏书的楼,有时候士大夫们的厅堂、斋室、楼阁甚至殿宇,也会被拿来藏书。

在宋代,藏书家常常会给自己的藏书楼取名字。这么做,有的是为了让人一看就知道藏的是什么书,有的则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文化修养。就拿李天舆的“五经轩”来说,从这个名字,就能知道李天舆的藏书主要是“五经”。这“五经”呢,就是儒家的五部经典书籍,分别是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易》还有《春秋》。李天舆曾讲过:

经就是平常的意思,道呢,就是平常走的路。所以说,经讲的就是平常的道理,人心是平常道理的寄托之处。平常的道理蕴含在经里,诵读圣人经典的人,把这些道理放在心里,与自己平常的认知融会贯通,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去施行。

李氏觉得五经和平时的言行紧密相连,他认为通过钻研五经来规范自身修行,就能明白道理、获得真谛。他把藏书楼取名为“五经轩”,这一举动体现出他对儒家“五经”的高度推崇。

宋代藏书家获取书籍的途径不少。有的是皇帝赐书,有的靠继承家族藏书,还有人自己手抄,或者私家刻书,也会去买雕版印刷的书。在这些方式里,雕版印刷术发展得好,对宋代私人藏书能兴盛起来,起了相当关键的作用。

雕版印刷出现前,复制书籍只能靠手抄。手抄效率低,所以一本著作通常只有少量抄本,有些还是独一无二的孤本。这样一来,书籍特别容易失传。据《文献通考》记载 :

拿《隋书·经籍志》去考察《汉书·艺文志》记录的那些书,会发现十本里已经有六七本失传了。从这就能明显看出,书籍保存是很困难的事。

到了宋代,雕版印刷术发明,这让图书复制方式有了变化。以前主要靠手抄,现在变成以版刻印刷为主。刻书的有官府、私人,还有民间的坊肆。宋代图书行业一下子热闹起来,大的市镇到处都是书肆。像北宋汴京城,殿后资圣门前,摆满了书籍、好玩的东西、图画等;寺东门大街上,都是卖幞头、腰带、书籍等各类物品的铺子。

雕版印刷让整个图书产业链变得完善。生产和销售成熟且健全,这使得宋代图书能在全国售卖。民国袁同礼先生在《宋代私家藏书概略》这篇文章里提到:

雕版流行后,书变得容易获取,这对私家藏书影响很大。当时,蜀、赣、越、闽是印书最兴盛的地方,宋代私家藏书的分布,也基本就在这四处。市面上印售的书多了,藏书的人自然也跟着多起来。大致情况是,北宋时藏书家多集中在四川和江西,到了南宋,藏书家则大多在浙江和福建。

宋代私人藏书能够兴盛,一个现实原因是,无论是生产书籍还是购买书籍都很方便,这让藏书家获取书籍变得容易。

有些藏书家为了得到善本,会自己动手刻书。他们先挑好的底本,接着反复校对,力求做到最好。宋代私人刻的书,质量常常不错。像朱熹,在宋代就刻过“四经”、“四子”,还有《礼书》《论孟精义》《近思录》《南轩集》《献寿记》《永城学记》这些书。而且,宋代私人藏书不光自家能用,乡间邻里也能受益。有的人还以藏书楼为基础办起私学,让更多爱读书的人得到好处。

在宋代,有些私人藏书家凭借自家丰富的藏书,开办了私学,让“藏书楼”变成了培育地方人才的学校。就说四川眉山的孙氏,他家藏书多。从孙长孺开始建书楼,还修了住所,专门造了重楼来藏书。他还请来各地有才能的人在书楼讲学。到孙辟重建书楼的时候,专门设置了私塾,当作师生讲学的地方,叫“山学”。这下,更多读书人都去孙氏的藏书楼求学,“山学”的名声也一下子传开了。孙氏藏书可不是光为了藏着玩,而是想靠这些丰富的藏书,把知识传播出去,让更多读书人受益。这样一来,孙氏的藏书楼不仅有了好名声,在学术上也有了地位,还恩泽了乡里,推动了当地文化发展。

由此能看出,孙氏书楼不光用来藏书,还多了一层新含义,有了新作用,能传播学问。孙氏以书楼为依托,办起了私学,还设立山学。借助教育这个途径,让更多读书人有书可读。这给当地百姓带来好处,给眉山的读书人提供讲学研习之地,对眉山及蜀地的文化发展,都贡献不小。

魏了翁在蒲江的白鹤山上建起了鹤山书院。魏家的藏书特别多,他曾经转录宫廷藏书,在各地为官游历的时候,还刻版印了大量书籍,加起来有十万卷。在鹤山书院念书的学子,去参加科举考试,多数都能考中,这书院的名声也因此传得很远。

书院登科率高,说明办学质量好。对于那些没书可读的士人来说,这是个难得的机会。鹤山书院办起来后,帮读书人实现了当官的梦想,也提高了当地士人的文化水平,让他们懂得更多知识。读书的风气在眉州甚至蜀地流行起来,成了当地独特的民风。私人教育发展得好,能促使官学质量提升,二者相互促进,让蜀地文化发展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。就像史学家吴晗说的:

自从刻板印刷兴起,私人藏书开始盛行。各个时代都有学识渊博、风雅的藏书名人,他们钻研经典,形成独特学问。有的人家藏书极多,满满当当,堪称丰富珍贵。对书籍分类编目,广泛搜罗,梳理源流,由此发展出目录学。这对于时代文化、地方文献,以及致力于博古通今的学者们,帮助非常大。

由此能看出,私人藏书给文人做学问、写书提供了便利,蜀地文化能够蓬勃发展,着实得益于它。

有些藏书家在地方当官时,会推动当地教育工作开展,助力地方教育发展。像四川的藏书家,在四川任职期间,都特别看重当地的文化教育。

宋初那会儿,普州人不爱学习。彭乘担任普州知州时,为了让当地学校兴盛起来,就召集普州子弟当学生,对他们进行教导。藏书家文同当政清正,尽责关爱百姓。他在兴元府当知府时,发现这地方土地肥沃、风俗良好,交通也便利,可就是有钱人多,文化氛围差,连个考中进士的人都没有。文同觉得办好教育是治理地方的头等大事,便聘请德高望重、学问渊博的人管理学校,指导教学。

文同对劝老百姓去读书这事,那是亲力亲为。一有空,他就上门,亲自劝大家、鼓励大家多读书。在文同这般努力倡导下,兴元府的风气慢慢变了,越来越多人愿意学习。

据史料记载,不少藏书家都一心扑在传播地方文化上。而且藏书楼服务的人很多,这就让私人藏书的地方能发挥出更多样的社会作用。

宋代藏书家为地方教育发展立下大功。他们不仅让理学传播得更广,还壮大了一批文人。这使得不少人以读书为职业,在这个传承过程里,崇尚知识的文化氛围慢慢形成,深刻影响了地方文化教育。一代又一代,宋代士人里,有人求学,有人办学,有人教学。不知不觉间,他们造就了宋代独特且辉煌的时代文化。

雕版印刷推动了宋代私人藏书的繁荣。私人藏书丰富了,目录学就在宋代发展起来,成了一门专门学问。宋代社会崇尚读书,私人藏书家的大方功不可没。他们既造福家族,又让社会受益,这是宋代私人藏书兴盛的关键。还有,宋人对书籍十分执着,所以宋代私刻书籍在 校勘、印刷、版式、版本等方面,都是古籍中的精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