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8年11月11日,粟裕将军指挥华野部队的13个纵队,将黄百韬的4个军团包围在距离徐州约60公里的碾庄圩地区。
淮海战场上,黄百韬的部队兵力最多时达到五个军,却被敌人重重包围,这让蒋介石非常着急。11月10日,他在南京召开军事会议,要求杜聿明赶紧去徐州接任指挥,并命令邱清泉和李弥的部队从徐州马上向东推进,去解救陷入困境的黄百韬兵团。
经过几十年的交手,粟裕对蒋介石的策略非常了解。因此,他布置了6个纵队攻打黄百韬,同时用7个纵队阻击可能从徐州增援的敌人。
11月13日,粟裕带领华东野战军前线指挥部来到了一个火神庙,这个地方距离碾庄战场只有15公里,而且还是三国时期的古战场。
参谋对粟裕说,西边有个小镇叫“土山镇”。相传,三国时期,曹操率军偷袭徐州,关羽率领残部在土山镇困守,最终向曹操投降。
《三国演义》里还有回标题是《在土山关约定了三件事,帮助曹操解了围》。
粟裕的临时指挥所
就在前几天,黄百韬让64军的军长刘镇湘去占领土山。但是刘镇湘听说那里是关羽投降曹操的地方,觉得不吉利,坚决不去。
从结果来看,刘镇湘的猜测可能没错。要是他当时真被命令死守土山,说不定现在就成了粟裕的战俘了。
对于众人议论“土山这个地方不吉利”,粟裕只是淡淡一笑。他了解《三国》中的土山故事,但对他来说,这里对国民党军是绝境,对人民解放军则是胜利的起点。
黄百韬虽然在撤退时已经损失了一个军,但此时被围困在碾庄的部队还有10多万人。在这狭小的三四公里范围内,黄兵团的兵力和火力密度令人震惊。
非常幸运的是,这里还有李弥兵团留下的大量防御工事。由于“长腿将军”李弥非常害怕解放军,这里的地堡和交通壕已经非常完备,稍微整修一下就可以利用了。
黄兵团的10万大军挤成一团,使得华东野战军难以将其分割包围并歼灭,只能一个村落一个村落地硬拼,这种打法导致双方伤亡都很大。
碾庄战役中的解放军战士们在碾庄战役中,解放军展现了强大的战斗力。这些士兵们勇敢无畏,坚决执行命令,最终取得了战役的胜利。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英勇和坚韧。
对于进攻的一方来说,如果没有强大的火力支持,面对防守方的地势优势,只能用士兵的生命来弥补。
这个时候,华东野战军的各个纵队都认为黄百韬兵团已经成了瓮中之鳖,没什么了不起的。他们下属的各个师和团都是随到随打,炮兵没有跟上,用轻机枪、手榴弹和爆破筒跟黄兵团拼打,结果吃亏很大。
双方在某些地区反复交战,许多村庄早上还飘着红旗,下午就换成了蓝旗,夜里红旗又重新插回了原处,战斗异常激烈。
从11号到14号,粟裕决定不能再这么打了。于是他在火神庙连夜开了个会,要求主攻的六个纵队赶紧开展土工迫近作业,减少暴露在对方火力下的时间。
在同一时间,徐州的杜聿明也在积极行动。11月12日,他下令让邱清泉和李弥两个兵团的主要力量,总计5个军12个师,在夜间紧急向东推进,全力救援被围困的黄兵团。
杜聿明对邱清泉和李弥这两个难兄难弟虽然有所了解,但地图显示,从徐州东到碾庄直线距离只有40公里,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是走路一天一夜也能到达!
李弥:哎呀,总座太抬举我了!
况且,老头子给黄百韬下了“坚守一周”的命令,杜聿明给了邱、李七天时间,只要每天推进6公里就能达到目的,这个要求不是很合理吗?
况且,真的要求还不用每天跑6公里,只要三个兵团距离华野5公里左右,杜聿明就会命令黄百韬全力向西突围,一举击破华野的包围圈。
从蒋介石下令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那天起,邱、李两个兵团就跟粟裕领导的华野部队结下了“不解之缘”。几乎每次华野打大仗,对面都能看到这两位的影子。两年多来,双方打得不亦乐乎,你来我往,互相欠下了不少“血债”。
眼见山东战场上的马励武、李仙洲、张灵甫、区寿年……一个个被消灭,如今黄百韬也被围住,二人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之感。如果黄百韬也被消灭了,他们恐怕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了!
于是,邱李兵团沿着陇海铁路南北同时发起猛攻,不惜代价,集结了上百门大口径火炮,还调集了大批空军轰炸机和坦克部队,对徐州东部的解放军阵地发动了猛烈的进攻。
华东野战军这边,由第七纵队、第十纵队和第十一纵队组成了一支阻击增援部队,专门对抗从徐州来的邱清泉和李弥的部队。粟裕选的总指挥是著名的防守专家宋时轮。
碾庄战斗的形势
宋时轮和邱清泉可是对头了,以前在豫东战役的时候,宋时轮就在桃林岗和邱清泉打了好几天,最后邱清泉那边也没占到便宜,只好空着手回来了。
但是,徐东一带和桃林岗就不一样了。一眼望去,这里全是平原,没有险要的地形可以依靠。再加上防御的正面宽度有20多公里,守军的压力非常大。
为了让宋时轮放手行动,粟裕给了他指挥防御任务的全部权力。他告诉宋:不要在意一个村庄或一个城镇的得失,甚至不要在乎防线的得失。他只需要尽量拖住邱李兵团,给主攻部队争取时间就行。
为了应对局面,宋时轮动足脑筋,为邱清泉和李弥设下了许多圈套。
例如,他让部队依托村落来构筑阵地,但村落作为目标太明显,容易成为敌方飞机和大炮的攻击目标。因此,华野的主要阵地都设在村庄外200米处。
而且,解放军的防御工事丝毫不逊色于黄百韬的部队:他们布置了三道洞穴式的防御工事,每个防御阵地中心是品字形或梅花形的火力点,再用交通壕连接起来,火力部署非常严密。
徐东的战斗情况
为了应对邱清泉兵团的装甲部队,阻击部队挖掘了大量反坦克沟,并布置了许多真假难辨的反坦克雷区。他们还组建了一支由经验丰富的老兵组成的反坦克小组,让国民党的坦克行动受阻,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。
更重要的是,宋时轮的防御策略是前轻后重。前面的兵力布置较少,而后面则密集得多。他还保留了大量机动部队,可以在敌人攻势减弱时发动反击,消耗敌军并恢复阵地。
12日开始的阻击战中,国军的重炮部队和轰炸机一上来就把阻击兵团的防线炸得火光冲天,炮声震天,十公里外的徐州市区都能清楚地听到炮声。
这次国民党军队的进攻真是非常猛烈,简直不惜一切代价,死伤的士兵几乎填满了华野挖掘的战壕。“邱疯子”邱清泉甚至亲自挎着望远镜站在屋顶指挥战斗。如果这种气势在解放战争初期就展现出来,解放军可能难以抵挡。
因为宋时轮主要把兵力放在二线和三线,一线上的敌我兵力对比通常是3比1甚至4比1。我军一个团守的阵地要面对敌人三个团的连续攻击,战斗异常艰难。有时候阵地白天被敌人占领了,晚上我们又会组织突击队去夺回来。
从12号到14号,阻援部队主动撤出了第一道防线,退守到第二道防线,在通往碾庄的几个关键地点继续展开激烈的战斗。
解放军缴获的国民党军坦克
在10纵某团守卫的寺山口阵地上,国民党军队像潮水一样涌来。这个团从周围的山头收集了许多大石头,当子弹和手榴弹快用完时,他们就开始用石头砸向敌人。
不过,石头很快就用完了,于是营长、连长和指导员又亲自上阵,带头冲出去拼刺刀,硬是把敌人堵在了寺山口,一天内把对方十多次冲锋都给打退了。
11月14日、15日,眼看日历一页一页地翻过去,前线的状况用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来形容,一点也没有夸张。
一开始,邱清泉和李弥的兵团每天还能前进2公里左右,但后来连一天推进1公里都很难做到了。
11月14日,杜聿明对邱清泉下达命令,要求他务必在11月15日前攻占大许家,否则将面临军法处置。
邱清泉无奈地笑了笑,他的第2兵团已经竭尽全力,连宋时轮的第二道防线都未能突破,更别提大许家坚守的第三道防线了。
春天的花朵终究会凋谢,这是无法避免的事。
此刻,粟裕的前线指挥部每小时都会接到几十个前线电话,汇报战况。当时任华野副参谋长(实际上就是粟裕的参谋长)张震放下电话后对粟裕说:“粟司令,前线形势很紧张,连营长以下的军官都去拼刺刀了。”
碾庄之战形势不明,东面的阻击战也很紧张。到了关键时刻,粟裕听说前方的弹药快用完了,只能从指挥部搜集了三千多发子弹和五百枚手榴弹送到前线。
这点弹药虽然对前线帮助不大,却极大地鼓舞了战士们的士气,他们在电话中大声保证:“粟司令请放心,我们绝对不会让杜聿明向前迈一步!”
11月17日,因为发现国民党军在潘塘方向正试图包抄,华野的阻击部队为了避免被两面夹击,撤退到了大许家一线的防线。不过,在碾庄方向,对黄百韬部队的总攻已经开始。
结果国军没有乘胜追击,反而沉浸在“共军被我消灭数万,正全面溃败”的假象中,在徐州敲锣打鼓,庆祝所谓的“胜利”。
因为刘峙等少数高层的自大和错误判断,国民党方面白白浪费了将近两天的时间。等到从碾庄逃出来的残兵败将前来报信时,他们才如梦初醒。此时,黄百韬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。
